桃灼华 (长期接稿)

【塞丽】誓言半空（上）

我和小忧一起搞的血夜CP文，

塞拉斯爱丽丝这对兄妹真的很香~~

下篇在小忧那里@紫藤魂殇【长期接稿】 

正文开始

“呜呜——哥哥——”小女孩的啜泣回荡在空旷的宫殿里面，她穿着灰扑扑的裙子，拿着脏兮兮的洋娃娃，娇美的小脸蛋上也沾满了灰尘。她整个人就像是从天上下凡的小仙子，却骤然跌落尘埃。

“别哭了，爱丽丝。”在不远处，她的哥哥塞拉斯正拖着一条腿一瘸一拐地向她走来，手里还拿着一份肉排和几片面包，他的浑身上下的装扮不比他的妹妹好多少，甚至还更令人唏嘘。但是他仍扬起笑脸，把吃的塞到了妹妹手里：“我把咱们被抢走的吃的要回来了！”

塞拉斯挺起胸脯，极力挺直身子，做出一副自信满满的大英雄模样。在自己的妹妹面前与其说是炫耀，倒不如说是变相地安慰：“不要哭了，再哭就不好看了。”他蹲下身来，看着小口小口咬着面包的女孩，心里不禁涌起一阵心酸：“哥哥会保护你的。”

他用手抚摸着妹妹的头，近乎发誓一般说着，却没看见低着头的爱丽丝眼里闪过的光。

爱丽丝本来是当今国王的亲妹妹，而塞拉斯才是那个十分微妙的私生子，作为作为先皇遗留下来的孩子，塞拉斯遭到了现任皇帝不遗余力的打压，而与塞拉斯交好的爱丽丝也被迫害。在皇帝的默许下，兄妹俩居住的宫殿里的宝贝很快就被贪婪的仆人一扫而空，而作为皇子公主的吃穿用度也遭到了来自中宫皇后的打压。使得他们在宫里的日子过得举步维艰，只能靠塞拉斯一个人在其中斡旋。

“唔——”再一次去为自己的妹妹抢夺食物的塞拉斯被重重地推到了地上，手边的面包也滚落在泥坑里，沾了一层肮脏的泥灰：

那仆人露出鄙夷的表情，姣好的面容上满是骄傲和轻蔑，就好像比最厉害的皇族还要自傲几分：“看看你们。”她用尖利的声音嘲笑着哭泣的爱丽丝和瘫倒在地的塞拉斯：“哪里还有一点点公主和王子的样子，真是丢了皇帝陛下的颜面。”说完，她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，把兄妹俩丢在了最偏僻的花园里。

“哥哥……哥哥……”爱丽丝爬到哥哥身边，用颤抖地嗓音呼唤着自己已经瘫软在地上的哥哥，心里的愤怒甚至烧干了她眼里的泪水，却在看见哥哥被打的凄惨的一瞬间不由自主地又充满了眼眶。

塞拉斯感觉身上火辣辣地痛，唯一的清凉就是爱丽丝掉在他身上的眼泪。他用嘶哑地嗓音呼唤自己妹妹的名字，随即得到了她更热切地回应：

“爱丽丝……”

“哥哥，我在。”爱丽丝把塞拉斯扶起来坐着，用自己的脸颊紧紧贴上塞拉斯的脸。

“爱丽丝……”

“哥哥，我在。”爱丽丝钻进了塞拉斯怀里，用几乎能把人骨头捏碎的力道抱住了塞拉斯，像是要钻到他的怀里去。

“爱丽丝……”塞拉斯感觉自己的意识已经不甚清醒，在长期的营养不良和殴打下，他感觉自己已经发起了高热，意识在冰冷刺骨的海水里沉沉浮浮。

“哥哥，我在。我在这里。”爱丽丝始终回应着自己哥哥的呼唤，她紧紧地攀附在她的大树身上，就像一朵最不起眼的小花，但是却散发出夺人心魄的香气，吸引着大树保持着最后的清明。

他们在黑暗里相互拥抱，在恶意里一起沉沦，他们不再奢求那虚无缥缈的一点光线，因为他们自己就是彼此的光。

“我会……永远保护你……永远……”在冷热交织的境况下，塞拉斯哆嗦着抱着爱丽丝说出了这句话，好似这句话已经刻在了他的灵魂里，是他活着的全部意义，要随着他的灵魂一起下地狱。

“我知道，哥哥，我知道。”爱丽丝呜咽着把头贴近他的心口，感受着里面时有时无的心跳声，无声地流下热泪。

很幸运，塞拉斯挺过来了。他们靠着那条滚了一圈泥灰的面包成功撑过了两三天。然后，他们又没有吃的了。

明明心里知道就是那个趾高气昂的侍女克扣了他们的伙食，但是塞拉斯兄妹对此毫无办法。

“我们去告诉国王不行么？”爱丽丝曾经天真地提出了这样一个建议，却被塞拉斯苦笑着阻止了。

“嘘——”他用一根手指虚虚按上妹妹如樱花般粉嫩的唇，阻止了妹妹接下来的话：

“皇后不会让他发现我们的。”小小少年在黑暗的大殿里无声的微笑，但是笑容里却透着一股如水的悲凉和哀伤：“我们能活到现在就是因为我们不争不闹。”

“如果被她发现了我们想要觐见国王。”塞拉斯脸上的笑容更大，但是也更绝望：“那她会毫不犹豫地对我们下手。”

“但是一旦成功，我们在众人面前曝光。国王就算不会对我们太好，也会看在我们是皇家子嗣的面子上给予我们差不多的待遇。”爱丽丝心疼地抚摸着哥哥手臂上小腹上落下的疤痕，用朦胧的泪眼看向塞拉斯：

“我实在不想你受苦，哥哥。”她又开始抽泣，抱着哥哥给她的洋娃娃无声的落泪，把塞拉斯看的心软，连忙上去哄她，可是不管她怎么软磨硬泡，塞拉斯都没有答应她觐见国王的计划。

当塞拉斯好不容易把自己的妹妹哄得睡着了，他看看窗外明亮的月色，摸黑悄悄迈出了大殿，来到了照顾他们的侍女所住的居所。

那位侍女吃着他们的血，喝着他们的肉，日子早就比一般的侍女过得更好。她叫了一大帮小姐妹在她的居所里打牌，烤肉和啤酒的香味顺着门缝飘了过来，欢声笑语也顺带着一起飘进了塞拉斯的耳朵里。

他面无表情地听着侍女们高声谈笑，又仔细观察了一圈居所周边的地形，就顺着原路返回，没有发出一点声音。

塞拉斯沾着一身露水回到了宫殿里，看见妹妹还在安静地睡着，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。他轻柔地拖起妹妹的头，往她的头下垫了一个枕头，然后又抱来他的被子，给爱丽丝的被子又添厚了一层。

他看着爱丽丝的睡颜，笑了笑。随即就敛去笑意，伸开了自己一直紧握住的手，一根又细又长的钉子正躺在他的手心里，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寒光。

想要觐见国王，还要绕过皇后。除非这宫里发生了一件足以惊动国王的，皇后也压不住的事情。

比如，一个人的惨死。

从前夺走的，如今就用生命来偿还吧。

塞拉斯的唇角轻轻勾起冰冷的笑意，他举起那根钉子，仿若它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，欣赏着它在月光洗礼下所反射出的冷光。

当然，这一切的一切只能是意外。和他塞拉斯，还有他的妹妹爱丽丝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。

他连着几个夜晚去观察了侍女居所周边的地形，确定了她行走的路线，再在她的必经之路上绑上了透明的鱼线，鱼线的一头绑着的是细长的尖钉，另一头则死死地埋在土里。这样的话，当侍女走过这条小路时，必定会被透明的鱼线绊倒，而钉子就会在反作用力的效应下被强行扯过来，正好扎入这名侍女的脑壳，让她一击毙命。

塞拉斯只要一拽，钉子上绑着的透明鱼线就会松开，就会被塞拉斯完美的收入袖子中。这样看来，侍女就像是不小心被绊倒然后不慎撞上钉子然后死亡。

而这条路是侍女共用的去往各个宫殿的道路，时机一到，她的尸体必定会被各大宫殿的人们发现。到时候就算皇后手眼通天，也堵不住悠悠众人之口，迟早会传到国王的耳朵里。

正当塞拉斯已经反复计算了侍女的身高和机关的灵活性，准备把自己的计划付诸实施时，却突然传来了侍女发疯的消息。

那名照顾他们的侍女突然发疯，袭击了皇后宫里的侍女，还撒着泼打着滚满地嚎叫，塞拉斯慌忙赶回去保护妹妹，把瑟瑟发抖的死死抱着自己洋娃娃的爱丽丝护在自己怀里，防止那个疯子突然冲过来伤害他们。

最后的最后，她居然撞上了塞拉斯未完成的机关，那里只放了一根钉子，但是她踩到了其他细小的石头，于是脚下一滑，钉子从她的眼眶里穿进，又从她的后脑里穿出。

她面容狰狞得厉害，浑身扭曲七窍流血，当即就引起了宫里极大的震动。国王以最快的速度知道了这件事，皇后甚至都没来的及把事情压下去。

当然，塞拉斯和爱丽丝也就被国王迫于面子，重新设置了他们所应得的东西，给了他们皇子公主的基本用度，虽然还是被宫里的权贵瞧不起。但是起码没有仆人敢欺负他们了，他们也不用再挨饿了。

最后调查的结果，居然是侍女自己大意，把剧毒的罗勒草错当成与它极其相似的莱素草，碾成粉末当香料撒在原本是兄妹俩的烤肉上，被她自己克扣下偷吃了以后中毒发疯。

既然不是刺客和政敌一类人动的手脚，那国王也懒得管，这件事情，很快就归于平淡，没有一个人会记住一个小小侍女的死亡。

除了一个人。

爱丽丝躺在华美的大床上，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洋娃娃。她去了哥哥的房间，看着哥哥的睡颜，确定他睡熟了之后蹑手蹑脚地溜了出去。

她走到宫殿外面，撕开洋娃娃背上缝的线，从里面掏出了一个紫色的小瓶子。透过并不明亮的月光，里面能隐约看出是罗勒草的碎片。

爱丽丝勾唇浅笑了一下，像是魔鬼忽然撕开她娇美的画皮，露出里面血腥残暴的内里。

她把瓶子丢进了深深的草丛里，对着神殿的方向遥遥画了个十字，可惜却全无哀悼之意：

“可怜的孩子。”她脸上带着甜蜜的微笑，就像一个吃到了糖的小女孩：“愿神保佑你下地狱。”

爱丽丝再次查看了一番，见还是没有人，就踮着脚悄悄地溜了回去。

过了一会，塞拉斯从藏身的石柱子后走了出来。他的脸色极其平静，甚至可以说是早有预料。他趟进了深深的草丛里，找回了那个紫色的小瓶子，把里面的罗勒草粉末都聚拢到一起，在用打火石点燃了它们。

在火焰扭曲的光晕里，他居然比他的妹妹还更像地狱恶鬼。

最后，他拿起那个小瓶子，把它狠狠甩到了地上，看着它已经碎的不能在碎了，这才把它们通通踢到草丛里，回去睡觉。

“爱丽丝，我会永远保护你。”